【連網】(李德銳 尹燕)在電視劇《愛情公寓》里,男主人公曾小賢犀利解說“女博士”是世上除男人和女人之外的“第三人類”,是人類中的“戰斗機”;還有網友戲稱女博士為“滅絕師太”,是古怪、尖刻、孤僻的代名詞……
陶莎,一個土生土長的港城姑娘,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光學系女博士,集美貌與智慧于一身,她主攻的《高重復頻率被動鎖模光纖激光器》課題研究成果,目前在國際上處于領先水平。
與筆者面對面,完全沒有女博士的“高大上”,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一個溫柔大方的鄰家女孩,她愛哭愛笑,愛美食、愛逛街,有著普通女孩的青春夢想,也渴望邂逅一段浪漫的愛情,所不同的是,她比很多女孩多了智慧,多了才能,多了學識。
每年6月,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畢業季。6月21日,莊嚴肅靜的中科大校園一下子沸騰起來了,這天是畢業典禮的好日子,當天,1500多名碩士、530多名博士,在師長和家長們的見證下如期畢業了。畢業典禮結束后,許多學生對朝夕相處多年的校園戀戀不舍,隨處可見穿著碩士服、博士服的學生,忙著和爸媽、親眷或與即將別離的同學們拍照留影……
“在中科大‘修煉’9年,我終于畢業了。”畢業典禮過后,港城美女博士陶莎拉著遠道而來的爸爸和媽媽的手,激動得流下了幸福的淚水,也只有她心里最清楚,在中科大從本科到碩博連讀9年,也正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時光,在學生宿舍里,留下了太多挑燈夜戰的身影;在實驗室里,熬過了太多個不眠之夜,在無數次失敗的實驗中不斷挑戰人類極限,終于熬出頭了:她主攻的《高重復頻率被動鎖模光纖激光器》科研項目成功了,將使被動鎖模領域的高重復頻率方向再上一個新臺階,目前該項目在國際上處于領先水平。
自主招生報考中科大 “理所當然”被刷下
陶莎是一個聰慧美麗的80后女孩,出生在我市海州,爸爸在衛生系統工作,媽媽是位鋼琴老師,3歲就跟著媽媽彈鋼琴,只不過是她的一個愛好而已,她更喜歡探索世界奧秘的自然科學。在家里,是爸爸媽媽的掌上明珠,在學校里,她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,進入新海高級中學奧賽班后,她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。2006年,女兒就要參加高考了,在爸爸的心目中“中國科學技術大學是最牛的”,他一心想讓女兒報考中科大物理專業。當年年初,陶爸便帶著女兒趕赴合肥參加中科大的自主招生考試,希望女兒能實現他青年時代的夢想。
“我也記不清有多少人參加了中科大自主招生考試,我只記得我落選了”,陶莎笑著說,“當時考了物理、數學和英語3門功課,我的物理成績一向是最棒的,沒想到卻考砸了,考題中出了一些高難度的物理競賽題,好多我都不會做,最終,我的成績差了40多分,‘理所當然’落選了。”說起當年參加中科大自主招生的經歷,樂觀開朗的陶莎仿佛在述說他人的故事。
第一次走進中科大校園,陶莎便愛上了它。自主招生失利后,驕傲自信的陶莎被深深刺痛了,難道命中注定與中科大無緣?痛定思痛,讓她清醒地意識自己學業上的不足和差距。此時距離高考還有近半年時間,陶莎繼續埋頭苦學,奮勇趕超,功夫不負有心人,在當年的高考中,她考出了652分、全市第38名的優異成績,第一志愿報考中國科技大學物理專業,幸運地成為中科大的一名大學生。
優秀生變成“落后生” 成功逆襲被保研
“中科大是‘牛人扎堆’的地方,進了中科大,我才發現身邊的好多同學都是‘神童’,106個同學中有30多個全國物理競賽一等獎得主,我只是個‘菜鳥’。”陶莎說,“進中科大第一天起,我便時刻提醒自己:一定要加油,命運就在自己的手中,我不能輸給別人。”
一句順口溜說得好:“窮清華,富北大,不要命的上科大”。中科大物理學院在全國是響當當的老牌專業,也是全國淘汰率最高的一所大學。大一還沒結束,就有一個曾經的“尖子生”因沉迷于網游被迫退學了,退學事件也深深地刺激著陶莎的神經,到中科大不是混日子的,如果不刻苦學習,連本科畢業證都拿不到。
最折磨人的是,在中科大物理學院,前兩年是不分專業的,要學習物理方面所有的基礎理論,一學期要學習十幾門功課,即便是上課認真聽講,下課努力復習,也不一定能完全消化枯燥深奧的理論知識,因為不懂,更不敢開口問老師,只能靠自己“開夜車”一點點消化,“我就搞不懂,人家上大學,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睡懶覺、游山玩水、談情說愛的,可是在中科大,每個人各自為戰,連走路都是急匆匆的,晚自習,每個人都在教室里安靜地埋頭苦讀,回到宿舍,挑燈夜戰到凌晨一兩點鐘是很平常的事,感覺比高考還要累,真真切切地體會到‘不要命的上中科大’的含義了。”陶莎苦笑著說,“進入大二后,我感覺被壓抑得要窒息了,這是一所什么樣的大學,是地獄還是天堂?我當初為什么選擇中科大?是實現我的夢想還是為了老爸?我還能堅持多久?”每每夜不能寐時,陶莎在不停地反問自己。
一個人被壓抑得太久了,火山總要有爆發時,可是當苦惱困惑來襲時,身邊卻沒有一個人傾訴,彷徨無助的陶莎只能向遠在港城的父母傾訴。有一天凌晨2點多鐘,陶爸和陶媽正睡得香,突然間,清脆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,陶爸迷迷糊糊地起來接電話,原來是女兒下晚自習后打來的,“老爸,我不想學物理了,太枯燥了,我想改專業。”深更半夜時分,陶爸乍一聽到女兒的哭訴,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,但心里清楚,女兒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,否則不可能這樣情緒失控的。
原來,前一陣,埋頭苦讀的陶莎突然間發現身邊有好幾個同學沒來上課,一問才知道因為物理系畢業難度大,轉到其他系了。物理系有轉專業的名額,卻是“暗箱操作”的,消息靈通的同學聽說了小道消息,提前從物理系轉到計算機系了,可是陶莎卻被蒙在鼓里,感覺自己像與世隔絕的傻子,“如果名額給了我,說不定我就能脫離苦海了,”陶莎的心里失落極了,陶爸卻安慰女兒“你一定行的。”
有了老爸的鼓勵,陶莎在心里暗暗下定決心,“堅持到底就是勝利,當初我選擇中科大物理專業,就是看中了嚴肅的學術氛圍,我不能中途放棄。”甩開了思想的包袱,陶莎奮勇直追成功逆襲,大三下半學期,陶莎的GPA(加權平均分)在光學工程系躍升到第八名,被學校保送讀研究生。
“如果當年你選擇轉到計算機系,說不定就沒有了今天的物理女博士了吧?”筆者打趣道,陶莎笑而不答。
女博士“異類人生” 養兔子開彩妝社
“在中科大,學術氛圍濃郁,沒有學術造假,每個人都忙著學術鉆研,偌大的校園死氣沉沉如同一潭死水,讓我格格不入。在中科大從本科再次碩博連讀,一共9年時間,也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時光。我是中科大的‘異類’,一直想憑借自己的能量給中科大增添點色彩,在研一時,我成立了一個彩妝社,給參加晚會的同學們化妝、開辦彩妝培訓課等,吸引了無數的美女加盟,也給我們枯燥的學習生活增添了一些色彩和情調,不過只堅持了1年多,到了研二時,由于我忙著在實驗室做科研,沒有時間打理彩妝社,最終‘解散’了。”陶莎遺憾地說。
陶莎自己就是個才女,她身邊的才女和才子如云,剛上研究生時,她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身邊博士們“高大上”的生活:每天兩點一線,從宿舍到實驗室,整天泡在實驗室里,吃飯時在討論科研課題,洗澡時也習慣性探討,可能在夢中也會蹦出一組組的實驗數據吧,如此乏味的生活,不是陶莎想要的,她要過有色彩的美麗生活。
陶莎是個愛生活的人,更是個愛美的女孩,自稱是個“吃貨”,閑暇時間,會在宿舍里生火做飯,最拿手的是糖醋排骨和紅燒魚,同學們都夸她廚藝好;雙休日,她會到戶外做運動,換個心情;還會和小伙伴們手拉手逛街購物、進KTV當麥霸,2013年時,陶莎養了一只長毛兔做伴,還時常帶著心愛的“寶貝”出去玩。
從研一“跳升”為博士 挑戰科學高峰
陶莎從本科升為研究生,挑選了自己喜歡的光學專業,研一時,學校又保送她讀博,原本3年的研究生只上了1年,就直接“跳級”為博士,5年時間就可以博士畢業,陶莎毫不猶豫地選擇光電子實驗室碩博連讀,因為她心里最清楚,她所從事的研究領域,只有不斷探究,才能有最頂級的科研成果。
然而,生活是美好的,現實是殘酷的。攻讀博士學位,也就意味著今后她所研究的領域越來越窄,要把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變成可能,也就是向科學高峰發起挑戰。陶莎選擇的研究課題是《高重復頻率被動鎖模光纖激光器》,屬于激光技術及非線性光學領域,如果研究成功了,能夠廣泛應用于光纖通信、頻譜測量、高速光學采樣等多種領域,實現可媲美主動鎖模高重復頻率的被動鎖模,帶寬更寬、穩定性更高。如果研究失敗,也就意味著她無法順利畢業,拿不到博士畢業證書,5年的心血和努力將付之東流。
自古華山一條道,只能拼了。5年多來,陶莎和課題小組的博士們,每天要泡在實驗室做實驗做觀察,這是個最折磨人的苦差事,沒有成功的經驗可以借鑒,只能憑著感覺摸著石頭過河,遇到難題時向導師求教,導師也只能給一些方向和建議,一切都得靠自己,一個思路不通,就要再換另一個,就意味著一切得從頭再來。有時為了獲取一個突破性的關鍵數據,泡在實驗室連軸轉,甚至幾天幾夜都不能合眼。就這樣,在無數次的失敗中不斷汲取經驗教訓,她所研究的課題終于成功了,實現了可比擬主動鎖模的高重復頻率被動鎖模光纖激光器,目前在國際上處于領先水平。
陶莎還把科研課題變成了現實的生產力,2014年下半年,她研究改進了飛秒激光器,這種激光器是激光手術中的光源,以前是固體激光器,體積大,結構復雜,不易于攜帶,經過她的改進,結構簡化了,性能更穩定了,而且極大地節約了成本,市場前景一片光明。陶莎自信地說:“有人問我‘你能做什么’,我反問道‘你需要什么’,只要給我一定的參數標準,我就會設計出你所需要的產品。”
陶莎是個幸運兒,她選擇的研究方向正確了,她獲得了成功,然而,不是每個人都像她一樣幸運。和陶莎一個實驗室的一位90后女博士,研究微納米的課題,不堪學業的壓力和親人的期盼,2014年年底時竟然在實驗室喝藥自殺,結束了年輕的生命;還有一位女博士所研究的“糾纏源”量子通信領域一直沒有出研究成果,在讀博第4年時堅持不下去了,降格重修研究生課題。
同窗們紛紛留洋鍍金 陶莎留校當“土博士”
“大二暑假時,身邊的好多同學就開始為出國留學做準備了,當時,我也到北京新東方培訓GRE,也夢想著出國學習。”陶莎笑著說,后來,師哥師姐們出國留學發生的囧事,讓她徹底放棄了出國夢。
本科一畢業,中科大一半以上的同學紛紛申請到全額獎學金漂洋過海留學,而且都是世界上頂尖級的學府,可是陶莎卻沒有被這股出國熱沖昏了頭腦,戀家的她冷靜地選擇留校繼續讀研。
物理系和陶莎同寢室的一位同學,本科畢業后申請全額獎學金,到美國芝加哥大學留學,專業改為物理化學,2年后才發現自己的師兄學術造假,她憤然向導師舉報,美國導師竟然偏袒大弟子,讓她氣憤極了,讀了4年物理化學博士泡湯了,被迫轉行讀金融。
“我選擇留在中科大繼續讀博,是因為我知道中科大在物理研究領域處于世界先進水平,即便是到國外,也不一定學到什么最前沿的技術,所以,我心甘情愿地選擇留校,當一名沒有喝過洋墨水的‘土博士’。”陶莎自信地說道。
放棄年薪30萬待遇 甘愿回家鄉謀發展
中科大培養的人才,在人才市場都是“搶手貨”。大三時,陶莎就到中科院所屬的上海光機所實習,對方急需陶莎這樣的人才,想提前和她簽約,做一名激光調試員,卻被陶莎婉拒,在她的心里,總感覺留在大城市當一個小小的調試員,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。
2014年年底時,陶莎馬上就要博士畢業了,她心急地跑到人才市場應聘。當時,蘇州職業技術學院看中了陶莎,慧眼識才的校長給她開出了雙薪的優厚待遇,在學校拿著十幾萬元的年薪,還允許她到企業當顧問,一年至少有30萬以上的薪水,不過還是被她謝絕了。
陶莎是個戀家的姑娘,自從上了中科大,她獨自一人在外漂泊太久了,她特別想家,想念疼愛她的爸爸和媽媽,總感覺有一個紅線在牽著她,那就是家的方向。港城近年來的巨變、“三百人才”引進政策的實施、各種優惠待遇的力度,都是吸引她回歸的動力,特別是家鄉的氣候宜人,博士畢業典禮后,陶莎鄭重地對爸爸說:“我想回家。”
目前,陶莎已經通過了淮海工學院的公示、審查關,正在辦理入職手續,新學期開學后,陶莎將再次走進大學的校園,只不過她不再是學生了,而是學生們的美女老師了。
初見陶莎,1米68的個頭,皮膚白皙,一頭烏黑的秀發披肩,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,是個美麗與智慧并存的才女,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,女博士竟然沒有戴眼鏡,在筆者的眼中,她就是一個愛說愛笑、熱愛生活的鄰家女孩,根本與“古怪、尖刻、孤僻”的字眼不沾邊。
陶莎笑著說:“我也在網上看到有人把女博士當作‘第三類人’、‘滅絕師太’之類的,我要為女博士正名,我們除了學歷高,就是熱愛生活的普通人。博士畢業,我已經27歲,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在30歲前把自己嫁了。我心目中的‘白馬王子’要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,學歷不一定要比我高,但一定是一個有擔當、懂生活情趣的男子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