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連網】□ 黃威
亥時，月高升，夜漸深，連云港這座城市慢慢進入夢鄉。天地漸漸悄然，一日忙碌的人們安歇休憩，為了第二天的打拼而養精蓄銳。此時，陪伴夜歸人的，不僅僅是家家戶戶窗中透出的點點燈光，還有每天堅守至深夜的夜班公交司機。
陳紅波是連云港市公交集團B1夜班公交的一位駕駛員，人們忙碌過后準備迎來圍坐家中的溫馨時刻，正是他交接班的鐘點。10多年來，除了每周一天的輪休日，幾乎天天如此。“B1夜”從海州客運站出發，終點是在海一方公園，全程30多公里，從西到東幾乎穿越了整個城市，一趟下來最快也要70分鐘。
按照排班表，4日，陳紅波20:46要從海州客運站發車。20:00剛過，他就趕到了海州客運站，開始做發車前的準備工作。提前至少半個小時到崗，已經成為他保持多年的一個習慣。他說，發車之前最重要的是做各種安全檢查，必須要確保車輛是最佳狀態。“道路千萬條，安全第一條。”陳紅波笑著引用了一句電影《流浪地球》的爆紅臺詞，“乘客只要上了我的車，我就一定要對他們負責。”
陳紅波今年43歲，從成年之后，他就一直在當駕駛員，經驗非常豐富。“2008年我開始開公交車，開夜班車也有幾年了，干這一行很辛苦，責任也很重大。”陳紅波一邊仔細地打掃車廂衛生，一邊告訴記者。
20:43，車載系統提示發車時間還剩3分鐘。陳紅波坐上駕駛座，關上安全艙，打開車輛大燈，駛入發車位置。此時，海州客運站的站臺上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乘客在等待。因為常年跑這條線，有很多乘客已經和陳紅波成為“熟人”，雖然彼此并不一定知道對方的姓名，但并不妨礙互相之間熱情地打個招呼。
“B1夜”是連云港市最為繁忙的一條夜班公交線路。車輛行駛到自來水公司站點的時候，18米長的車廂內已經座無虛席，后上車的乘客只能站著了。18米長的大型公交車，并不容易操控，陳紅波小心翼翼開車，尤其是在轉彎的時候。有新上車的乘客，陳紅波總要提醒大家往后走，給老弱病殘孕乘客讓座，因為車廂很長、人很多，陳紅波要兼顧的事情很多。“暑假結束了，孩子們開學了，晚上去海邊玩的人少了，客流量下降了不少。”陳紅波說。
21:00，是BRT站臺站務員下班的時間。站務員們下班了，這就意味著乘客們需要上車時支付車費，陳紅波的工作內容又多了一項。記者看到，有一位乘客嘗試使用手機支付，因為不太熟練導致支付一直不成功，陳紅波耐心地一遍遍教他，一直到他支付成功。
22:06，車輛終于到了終點站在海一方公園，車上的最后一位乘客也下車了。站在車廂里，在海一方公園的夜景一覽無余，附近山頭上進行了亮化，燈光不停變幻，漂亮極了。但是陳紅波無暇欣賞，他將車停穩之后，馬上開始打掃衛生，18米長的車廂從頭到尾打掃一遍，用去了五六分鐘的時間。“得讓乘客們有一個干凈舒適的環境。”陳紅波說。衛生剛打掃完，發車提示音也響起來了，回程的發車時間是22:14。
“今天來的時候遇到的紅燈比較多，用了80分鐘才到，順利的時候只要70分鐘，還可以休息一會兒。”陳紅波說。“那如果要上廁所怎么辦？”記者問他。“我在海州發車出來之前已經去過廁所了，一路上也沒有喝水，這些都得計算好，不能耽誤準點發車。”陳紅波說。
回程的乘客比來的時候少了一些，但也幾乎將車廂坐滿了。車窗外，燈火已經逐漸暗淡下來，喧囂了一天的城市逐漸安靜下來。
23:24，陳紅波將車穩穩駛入了海州客運站。車上還有最后一位乘客，這是一位中年大叔，他將雙肩包背在胸前，已經斜靠在座位上進入了夢鄉。陳紅波走到他身邊，輕輕地將他叫醒。接下來，陳紅波要將車開到西城公交停車場，打掃干凈車廂衛生，給車加滿天然氣，然后才能下班回家。
陳紅波的孩子今年10歲，上小學五年級。因為工作原因，陳紅波平時很少有時間陪伴孩子，也沒有時間輔導孩子的功課，讓他心里很是愧疚。“今年如果有時間的話，準備帶孩子出去玩玩，彌補一下。”陳紅波說。
開夜班公交，基本上過的是晝伏夜出的生活，這讓陳紅波仿佛和這個城市有了“時差”。逢年過節，當大家都在休息的時候，陳紅波和他的同事們還要堅守在工作崗位上，送歸心似箭的人們回家團聚。最近幾年，對陳紅波和他的同事們來說，能夠和家人們一起團聚吃頓年夜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陳紅波說：“雖然辛苦一些，也錯過了許多和家人在一起的時間，但是能夠將夜歸的人們平安送回家，我覺得自己這份工作很有意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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