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??h實驗小學教育集團濱河校區 陳維兵
【連網】 黃川與白塔埠之間有一條美麗清澈的魯蘭河自西向東緩緩流過,河面約有10多米寬,河水很深。兩岸草木如畫。悠悠的魯蘭河養育了兩岸人民,那波光粼粼的河水見證我當年求學之路的艱辛與坎坷。
1997年我考入白塔中學,學校離家有30多里,途經南灣村南面的魯蘭河,河上有一條長約5米的木渡船,河岸兩端牽了一條長長的纜繩。擺渡的老爺爺約有六十多歲,住在南岸小屋里。有人過渡時,他站在船上,手握纜繩上,用力向后拽,小船就緩緩向前進。每次過渡費用是五角錢。那時每每放假,我歸心似箭,總把自行車蹬得飛快。騎到埠后村,魯蘭河兩岸有長長的河堤,許多地方不好騎,只得推著走。我們學生陸續登上小船,每每要等到10多個人和10多輛車時,老爺爺才不急不慢地拽起纜繩,啟航。我感覺小船吃水很深,緊貼水面,有些害怕。那時晚歸途中,總感覺在白塔境內還有紅紅的夕陽,等到了我們黃川這邊,夕陽就躲下山了,天色變晚,我瘋狂地蹬著車子與時間賽跑。難怪奶奶常說,隔河那個有千里喲。
高中生活很清苦,我太戀家了,哪怕學校只放半天假,我總騎著自行車向家趕,有一回下午返校時,天氣驟變,狂風大雨來襲,我只得瞇縫著被雨水朦朧的雙眼,弓著腰,奮力蹬著車輪向學校方向趕路。南灣村南面的泥濘的道路著實把我折磨得不輕,黑黝黝的粘土與雨水摻和在一起,真是粘人又粘車,我幾乎是連拖帶拽把笨重的自行車拖行兩里半路程,汗水夾雜雨水,衣服徹底濕透了。當我來到魯蘭河岸邊,只見狂風把渾濁的浪花吹得尺把高,密雨如萬箭齊發,我一時又驚出了冷汗。老爺爺的船竟然孤獨地??吭谖疫@邊??磥磉@樣的天氣,他也不敢出來。是南岸的過客私自擺渡過來丟下的。我沒有望河興嘆的份,硬著頭皮把自行車吃力地搬運到船上,解開四角的錨鉤,雙手抓住纜繩,用力拉拽。顧不上臉上滿是雨水,眼睛根本睜不開,有幾次大風似乎要把我刮掉下去。我冒著隨時都有葬身大河的風險拼命地向南岸拉拽。記得物理書上的知識,只要保證腳底不滑,不撒手離開纜繩,哪怕輪船再偏斜,一定能到達彼岸。那年我才17歲,如今想來,不免心驚肉跳,如此崢嶸歲月真是不堪回首。
1998年夏,考完期末考試最后一門已是晚上六點多,我急向家趕去,騎到埠后村北面時,我的后車輪轂斷裂了,只好推三步拽一步向大堤上走,真是人騎車如“流”,車騎人如“牛”,我硬是生拖硬拽把自行車和行李拖到老爺爺的擺渡小屋前。天已經很黑了,四周玉米地里傳來沙沙的風聲,我折回3里多路到埠后村一個商店,用人家公共電話撥打家里電話,幾次都不通,估計父母飯后去外面乘涼了。商店里有一位顧客是老奶奶,她了解我的情況后,用顫巍巍的聲音對我說:“這么晚了,讓你家人來又能怎樣呢?孩子,別走了,和我孫子住一晚吧。”望著老奶奶慈祥的面容,我滿懷感激地留了下來。那一夜,我枕著滿院的梔子花香,酣然入夢。
第二天一大早,埠后村一位熱心的村民借給我一輛小推車,我把破自行車橫放在上面,一路推回了我們村。
2009年秋,我師范畢業被分配到白塔埠鎮中埠后小學執教,當我第一次站在橫跨南北,讓天塹變通途的“埠后大橋”時,激動地哭出聲來,頓時幸福的淚水顆顆滴落橋下。我細細撫摸著長長的護欄,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下來。我丈量主橋大約長230米,加兩側引橋共700多米長,橋寬約8米,這算是咱們農村公路中跨河長度最大、投資最多的一座農村公路橋。我不禁想起了咱們東海詩人王其秦的詩句“魯蘭河闊浪滔滔,雙眼望穿盼建橋。故土重游心震撼,長虹埠后跨新潮。”誰能想到兩個鄉鎮之間能鋪上大橋?誰能想到從黃川鎮到白塔埠鎮的道路升級成為267省道了,而且全是寬闊的柏油路面?誰又能能想到公交車、大貨車貫穿南北,成天車水馬龍?
每每我騎著雅馬哈跨越兩個大堤之間不用1分鐘。車行橋上,只見橋面平坦如砥,兩邊的護欄堅固如鋼。橋下河水如練,澄澈明凈。岸邊草木蔥蘢,綠樹成蔭。一切都叫人心曠神怡,現在的埠后村已是遠近聞名的小康村了。一棟棟充滿現代氣息的樓房林立兩旁,一條條寬闊整潔的水泥路縱貫南北,許多養雞場、養豬場和稻米加工廠經濟效益節節攀升......
參加工作多年了,我沒有刻意去打聽當時住在誰家,誰借給我那輛小推車了,心里卻滿是暖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