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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2022高考,我來了

      [南京]蘇小妮

      端午節前一天,舒茉默默地收拾著桌上的書本筆記和理得整整齊齊的測試卷,一一裝袋,動作輕柔舒緩,緩到好像有點不情愿似的。

      教室最右邊角落里的這個位置,她已經坐了兩年,兩年,對于一位復讀的學生來說,多么漫長的時光啊!沒想到一轉眼也就過去了,以后大概率她是不會再來這里了,舒茉暗自想。她還要磨蹭一會兒,才算對得起這一桌一椅這么久以來的陪伴。她順手摸了摸桌椅,感覺上面殘存了她的體溫,那體溫讓她感到溫暖。她知道跟她一起上高中的同學比起來,她已經遠遠地落在了后面,既然已經落下,就不著急唄!

      舒茉是2016年考上的高中,當很多人都在感慨中考將一半人攔在門外的時候,舒茉輕輕松松拿下了當地名校的入門證,那時光是多么好啊,她可以大踏步地奔著光明向前方了。可是,生活的真相誰能說得清呢?當一個人篤定地以為自己會沿著一條坦途一路走下去的時候,說不定哪兒就出了絆子,絆得你生疼。2018年秋天,一場突如其來的病,把剛跨入高三沖刺的舒茉打進了醫院,前后住了一個多月的院,出院時醫生說還得調理,身體承擔不了高強度的學習。再想想落下的課,還有不堪重負的身體,跟父母商量以后,舒茉選擇了休學。

      都說“病來如山倒,病去如抽絲”,出院后很長一段時間,舒茉都覺得自己緩不過勁來,自己在家學習?倒是想呢,可做起來就不是那么回事。2019年秋天,當她重新辦理復學手續,再次回到校園后,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身體沒有完全復原,還是因為離開學校太久,反正找不到學習狀態。從前那個成績優秀的她不見了。

      那一年,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渾渾噩噩過來的。偏偏要命的是,那一年,是本省08高考方案的最后一年。舒茉此前選修課選的是物化組合,目標自然是奔著名校的理工科專業去的。重新回到校園參加了首場摸底考試,面對著卷子上那么多生疏的題目,舒茉忽然覺得自己的選擇有點像個笑話,曾經跟她差不多的同學,此刻她只能遠遠地看著他們的背影了。還沒考,她就已經預料到結果了。

      再讀一年,這是她自己喊出的聲音。爸媽心疼她,可過多的利弊分析從來都是針對那些意志不堅定的人的,至少在舒茉看來是如此。復讀第一年,她慢慢找回了狀態。今年是第二年了,她的成績肉眼可見在突飛猛進。從一模到三模,你就感覺她像運動場上的健將,越跑越勇,遠遠地把她身邊的人扔在了腦后,也把過去的自己超越過去。

      端午節那天早上,母親親手給她剝了顆粽子,寓意“高中”,舒茉朝母親會心地笑笑,心里吶喊了聲:“2022高考,我來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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