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如皋]余慧
藿香是再尋常不過的野生草本植物,它可泡茶、可入藥、可入饌。藿香是一種香草,香草也被古人譽為君子,時至今日,藿香依然散發著其獨有的味道。
在老家小鎮,家家戶戶栽植藿香,舊的搪瓷盆、破瓦罐、缺了角的花盆,院子、街角、花壇里,隨處可見。它們像老街的孩子一樣自由生長,繁茂而濃郁,那碧綠的顏色和特殊的味道,成為江海平原小鎮上盛夏的一種符號。藿香以其獨特的辛香和清涼爽利,成為不花錢的最佳防暑涼茶。有詩云:“碧葉襯紫花,天涯亦為家。莫言鄉野物,可作丹與茶。”寫的就是藿香。
兒時在老街的小院里,盛夏的早晨,太陽已經很辣,地面曬得發燙,奶奶早已燒好了開水晾著,等水自然涼了以后,抓一把洗凈的藿香扔進去,有時還加幾片薄荷、竹葉芯、佩蘭、金銀花之類的。大人孩子們一回家就捧起大涼杯,咕嘟咕嘟一口氣下去,瞬間感覺清涼了不少。藿香還有順氣的功效,腸胃積食不暢了,一杯藿香茶下去,也會緩解很多。
我大學畢業到城里工作生活,曾從菜市場買回一棵藿香,想著這樣就可以隨時泡藿香茶喝了。它被栽在精致的花盆里,像一盆觀賞植物那樣。沒想到才過了幾天,藿香葉子就打了卷,后來竟然生出了蟲子。有種植經驗的朋友告訴我,藿香這樣的野生植物喜歡室外通風環境,通風條件不好就容易生蟲。想來藿香非“盆中之物”。
孩子的爺爺奶奶在他們居住的小區樓下和樓頂花園都種了藿香,隔幾天就采摘了送過來,每年夏天我都給孩子泡藿香茶喝。孩子上大學后去了北方。爺爺奶奶將藿香葉子自然風干,像茶葉那樣,裝了滿滿一罐子,讓我們寄給孩子。千里之外的孩子又喝到了來自家鄉的清涼藿香茶。
除了藿香茶,還可以做藿香鮮蝦餅、藿香豆沙餃、藿香雞蛋餅、藿香蛋花湯來吃。在盛夏的日子里,稍許聒噪的蟬鳴聲中,泡一壺藿香茶,拈幾只藿香鮮蝦餅、藿香豆沙餃,這個夏天圓滿了。
等到了夏末,藿香的葉片由嫩綠轉成深綠,漸漸地,開出紫色穗狀的小花,結了籽,自然凋落,隨意播撒,有的掉在盆子里,有的落入泥土中,有的隨風飄遠。不用擔心,來年它們會長得更茂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