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花盛開

[浙江]孫道榮

這兩天，朋友圈荷花盛開。

有搶眼的荷花，也有害羞的荷花，躲在荷葉下面，像一個沒出過遠門的山里姑娘，捏著衣角，躲在媽媽的身后。專注于荷花攝影的人，就喜歡拍這種羞澀的小荷花，它們含苞待放，羞澀內斂，美得讓人心醉。

你從岸邊看到的荷塘，似乎擁擠而混亂，那其實是你的錯覺，蓮藕就像一個族長一樣，在池底的淤泥里，構筑自己的龐大家園。它們在水里早就商量好了，你從哪個水面冒出來，你往哪個方向生長。它們之間的縫隙，是留給水鴨子、鴛鴦或青蛙的通道。荷葉并不鋪展在水面上，就是讓大大小小的魚兒，能夠浮出水面，自由地呼吸。你看到有朵荷花，或者某根荷葉，突然打了一個顫，那是被莽撞的小魚給撞了。如果是傍晚或清晨，你還能看到青蛙從一枝荷葉，跳到另一枝荷葉，荷葉張開大手，將它穩穩地接住，有時候荷葉也會故意扭一下身子，讓青蛙站不穩，“撲通”一聲掉進水花里，那是給沉寂的荷塘，破破寂寞呢。

6至9月，這是一年當中，最火熱的三個月，荷花就選擇在最熱的天綻放。偶爾，我在大街上看到一個人，將荷葉頂在頭頂上，抵擋熾熱的陽光，他在荷葉的庇護下，回到了家，荷葉已經曬蔫了，沒關系，它還有用場，正好拿到鹵菜店，去裹一只燒雞——這枝荷葉穿越到了我的童年，那一年，我才上小學二年級，我的母親，還燦若一朵荷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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