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作琳：山居七日

山居七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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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張作琳

小時候看連環(huán)畫《觀棋爛柯》，覺得王質(zhì)那小子很有福氣，一個小小的樵夫，不就上山砍個爛柴嗎，怎么就進入了仙境？還遇見了仙人，欣賞了一局神仙對弈，重要的是還看到了千年以后的社會面貌，多令人羨慕。

沒過幾天，這福氣就幸運地落在了我的頭上了。臘月二十二放寒假，第二天爺爺就帶著我上了龜山，干什么？和王質(zhì)的差事差不多：拾草。砍柴和拾草雖有不同，但目的是相同的：煮飯。

龜山，在蘇魯兩省交界處，其東麓就是原贛榆石橋公社的唐溝村。看山人韋老五是我奶奶的娘家弟弟，我們都喊他五舅姥爺。就是因為有這一層關(guān)系，所以多年來爺爺每年春節(jié)前的一段時間都會到龜山上拾草。

說是拾草，倒不如說掃草更準確。在五舅姥爺看山的小屋里安頓好，爺爺便帶著我開始了七天的山中掃草生活。此時此刻，我才弄明白爺爺不帶摟草的竹筢子，而是帶了三四個竹掃帚的原因了。

上山后，我和爺爺就在五舅姥爺?shù)目瓷叫∥堇铮绯恐笠诲伒毓希瑹粔厮椭诩依锴泻玫碾缣}卜條，吃飽就上工了，中午和晚上當然是要添把火的。根據(jù)奶奶的安排，每天晚上我都會給爺爺?shù)股弦粌傻毓细删疲倜鰞蓚€煮好的腌雞蛋，爺孫倆一人一個。我吃飽后，就坐在那桌旁，一邊看著他喝酒，一邊為他讀我?guī)淼墓适聲?/p>

那時我才十一二歲，草是掃不動的，因為那些草屑都和大沙珠子、小石頭子摻和在一起，沒力氣是不行的。爺爺掃起來也很吃力，攢不成大堆，我就拿一把鐵锨，跟在爺爺身后，把他掃的一攤一攤的東西往中間堆，然后裝在破籃子或麻袋里，和爺爺把它們抬到空曠的地方，等風來了，爺爺便像夏天在揚場揚麥子一樣，一锨一锨地把它們迎風朝天上甩去，利用風把草屑和沙石分開。就這樣有風就揚，一天大約能有結(jié)結(jié)實實的兩大麻袋收獲。

白天掃草，晚上看爺爺就著地瓜、腌蛋喝酒。不知不覺間到了臘月二十九的下午，我和爺爺推著最后一趟裝滿麻袋的小車下山了。

陪著爺爺掃草的七日山居生活，不僅使我進一步了解了爺爺?shù)臑槿耍€增長了自己為人處世的知識。我忽然覺得，我還真遇到了仙人，那勤勞睿智的爺爺不就是一位活神仙嗎？

（封面攝影：龐中杰  攝）

總值班: 吳弋     編輯: 朱蕓玫     

來源: 連云港發(fā)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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